接到工作的散工快步搜尋行銷走向工地。散工正在路邊等候工作。本版圖片由深圳晚報記者 溫慶強 攝
   深圳晚報記巴里島者 李飛
   不知道你有沒有留意,這個繁G2000華喧囂的大都市,充斥著夢想者豪邁激昂的喜悅,也夾雜著底層務工者的掙扎;它造就了千萬次欣喜的吶喊,也留下了無數個無聲寂寥的背影。
   車水馬龍,高樓大廈,讓城市變成了流動的盛宴,燈紅酒綠的背後,還伴隨著縱橫交錯的留白。每個城中村中,大街小巷、十字路口都會見到三五成群穿著簡台北港式飲茶單的人或坐在路口的長凳上,或倚靠在一輛三輪車旁等活乾,他們被稱為“散工”。這是個長時間游離在正式就業市場之外的特殊群體,他們的身份似乎不能像建築工那樣稱為建設者,但他們確實也在用自己的方式建設著這個城市。他們一直存在,卻從來不是城市的主角。
   1 他們很“西服全能”
   水電工泥瓦工木工搬運工樣樣能幹
   這是個從事著各種“自由”職業的群體,工種隨著雇主的需求而隨時發生改變——水電工、泥瓦工、木工、搬運工、回收廢品……他們隨著農民進城打工的大潮來到都市,一部分進入工廠或企業工作,工作和收入都相對穩定,各方面的保障也比較好。而另一部分則以“散工”這種特殊的方式在城市裡存在。他們穿梭在街頭,等待在巷尾。
   僅僅是騎三輪車拉貨,業務範圍就可以大到貨主的大件傢具,小到某個公司的幾袋辦公用品,價錢也是隨口喊,根據貨物的大小和路程的遠近而定,三言兩句便將價錢敲定。深圳是個包容的地方,即使是來自五湖四海,雇主也不怕搬運工把東西拐走,他們大多誠實可信,有自己的職業道德。他們從農村到城市幹活,靠的是自己的雙手、一輛三輪車和一對肩膀。他們的存在也為這個現代化都市的千家萬戶提供著方便。
   2 他們很樂觀
   “靠天吃飯,只要還能動就餓不著”
   為了積累老雇主,有些人印了名片,名片上的業務種類多得驚人,比如張永福的名片上就印著:搬家、拉貨、回收各種家電廢鐵廢紙、打牆、刷牆、疏通下水道、清洗油煙機、雜工、鐘點工……林林種種。只要有活兒,每一樣工種他都承接。
   張永福和唐勝開都是重慶萬州人,兩人是老鄉,前者離開妻兒獨自來深打工,後者委托父母照顧兒子後帶著妻子雙雙來深打拼。平日里,張永福和唐勝開兩人都相互幫助、關照,身邊的朋友時常打趣地說他倆就像一對孿生兄弟,少了一個都不好玩。
   張永福今年55歲了,是個愛笑的人,為人朴實、熱心,有一副特別和善的臉龐。張永福的家人都在萬州老家,兒子兒媳開了一家小賣鋪,孫子也已經上高三,明年就要考大學。他說兒子沒讀多少書沒能走進大都市,因此自己現在對孫兒學習特別看重,因為在農村讀書考大學被看做是改變生活的唯一齣路。還好孫兒的成績不錯,每每跟別人說這事,張永福就開心得合不上嘴。
   上世紀90年代初他隻身來到深圳時做過建築工、當過清潔工、在搬家公司乾過活,然後改行騎三輪拉貨,現在主要是兼做各種散工。靠著他自己的努力,他把兒子養大成家,現在每個月還往家裡寄錢。他說對生活沒什麼抱怨的,自己就是個勞碌命,沒福氣享受,雖然掙錢並不多,但是不用擔心虧本,靠天吃飯,只要還能動就餓不著。
   唐勝開是個“開心果”,整天樂呵呵,就一個老頑童。40多歲,圓圓的腦袋,留著個寸頭,前額鋥亮,帶點傻傻笑,時常出口成章,下巴上一把胡茬。他平時還愛好看書看報,多年來一直堅持著看書閱讀的習慣,經常到收廢品的老鄉那裡去借幾份報紙回家看。雖沒有多少文化,但特別羡慕能著書立說的人,閑暇等活時,都愛拿書報看,以前愛看《故事會》和《知音》比較多,最近看幾本講歷史的書,在收廢品的老王那裡買來的,兩塊錢一本。
   1997年正值香港回歸,深圳也是喜氣洋洋。來到深圳四處找活的唐勝開在一個建築工地上認識了等活乾的張永福。因為是老鄉,在深圳這個地方朋友也不多,兩人很快熟悉起來成為朋友,在一起幹活做散工已經十幾年。現在,每天一大早,張永福和唐勝開就相約一同出門,或走路或騎車出現在他們固定的求職地——景田北街。
   3 他們很艱辛
   聚居在城中村 老鄉彼此依靠
   在深圳,唐勝開的散工工友多達數千人,類似景田北街的散工聚集地少說也有幾十處。有的時候活兒多,有的時候活兒少,路遠的時候還會跟著裝修公司到龍崗和寶安去打牆刷牆,偶爾還要看天吃飯,因為遇到吹風下雨可能就一無所獲。
   一天多時能掙三四百,少時剛好幾十塊保本夠吃飯。中午吃快餐,晚上會回到家裡做飯。雖然生活艱辛單調,但是為了實現各自的心愿,他們依然堅持著繼續在這座城市裡拼搏下去……
   房租是散工圈很苦惱的話題,為了盡可能省錢,他們往往找租金低廉的房子住,居住條件和環境不在他們考慮範圍之內。相識不久後,在張永福的介紹下,唐勝開搬進了布尾村一個比以前寬敞的小屋,也是城中村,這次住在7樓。前年的時候房租都還是600元,現在已經漲到了1000元。高昂的房租讓唐勝開很頭疼,為了節省開支,妻子希望他能把煙戒掉,不過固執的唐勝開依舊保持著這個解悶的方式,即使抽的是最廉價的煙。
   在陌生的城市,鄉情往往是大家熟絡的紐帶。散工群體的地域性很強,一般以村或鄉為紐帶,親帶親、鄉幫鄉是基本形式,比如在景田北街處,以重慶和河南籍的農民工為主,在白石洲的路口,以河南駐馬店農民工為主,在崗廈街巷口則聚集著主要來自山西山東的農民工,深南東路聚集點以東北農民工和重慶萬州人為主。
   他們主要聚集在人流量大的道路交叉地段或立交橋下,聚集人數少則四五人,多則幾十人。聚集的時間非常有規律,早上7點多鐘,上班的市民還沒出門,他們就已經開著三輪車、推著自行車或電動車,開始站在馬路邊等待雇主,如果到10點鐘還沒有找到合適的工作,許多工友就會聚集在路邊打牌、聊天來打發時間,而有的人則就回家補覺。下午時分,大家又陸續開始在馬路邊等活等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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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散工部落分佈在哪
   改革開放以來,深圳的建築業迅猛發展,因住房和道路修建及其他市政建設需要,陸續有各地農民工來到這裡從事挑土、挖坑等體力活。此後,這個群體日益龐大,景田地區成了他們的聚居地,目前在景田居住的重慶萬州人和河南商丘人有成百人,仿佛一個散工部落。在這個地圖上,還有崗廈、下沙,以及白石洲,分佈在福田、羅湖、南山的各個角落。  (原標題:蹲守馬路苦等雇主前來召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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